"眷村的小孩基本上都擁有這種克服困難的力量, 因為大家都是移民第二代, 在台灣沒有家產, 沒有親戚人脈, 出社會之後更是要靠自己, 沒法靠關係. 所以不管在國內或國外, 遇到的挑戰都很類似."
"人哪有什麼不會, 沒辦法, 那都是還有餘裕時的撒嬌藉口. 等真遇到絕境, 便會激發出非如此不可的決心. 什麼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就像這些眷村的哥哥姐姐們, 早就在世界刻地建立自己的家園, 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批評台灣的現況, 心中始終思念著老眷村"
(以上擷取於"歡迎大家收看王偉忠的....."一書)
小時候總是覺得我們家跟我同學不太一樣
記得小學的時候忘了填什麼資料, 要填籍貫的時候
爸爸媽媽總是叫我寫上河北省寧津縣 (現在變成了山東省寧津縣)
那時候記得很清楚... 為什麼隔壁的同學都是寫台灣省, 為什麼我要寫河北省
河北省到底在哪裡阿???
可是那時候小不拉機的... 就算問爸媽, 也聽不太懂
等到大了一點, 慢慢知道了我們家的歷史
知道了我們家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小時候聽到家人講"眷村"跟"外省人" 其實根本就沒有一個概念
眷村到底是什麼東西阿??? 真的是搞不懂.....
等到到了溫哥華, 老爸跟一群同是外省第二代的人一起辦了個聯誼會
每次聚會聽這些大人們講"眷村" 慢慢的才有了概念
覺得眷村的生活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接著王偉忠掀起了一股眷村懷舊風潮
"寶島一村" "忠貞二村" 等這些眷村懷舊戲劇讓我對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眷村有了個基本概念
雖然這些人住的都是不一樣的眷村, 可是生活習性跟環境都很像
我對眷村這個詞有了真正的印象
是某一年我回台灣的時候, 老爸帶我去台中市政府附近看了一個"眷村懷舊展"
三層樓的歷史文物, 毫無遮掩的放在大眾的面前
破舊的黑白照片, 泛黃的信紙, 生鏽又破舊的家具
我看到了真正的眷村.... 在我的面前
心裡其實是感動的... 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沒有住過眷村, 可是就是很感動....
可能是大人們活靈活現所敘述的眷村, 現在就這樣的展現在我的眼前
雖然不是完整的一個村, 可是一片一片拼湊起來的拼圖, 卻充滿了味道
老爸常常在感嘆....
我們不知道我們的根在哪裡
第一代從大陸到台灣, 生下了第二代
第二代又從台灣把第三代帶到了國外
第三代是一個充滿了疑惑的一代
因為身為第三代的我不知道我是屬於哪裡人
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家在哪裡
我既不能算是正統的加拿大人, 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大陸人
要算台灣人, 可是我的籍貫又說我不是台灣人
好像很模糊又好像很清楚
可是, 就像王偉忠書裡所說的. 眷村人都有一種韌性
因為我們知道我們無依無靠, 凡事都要靠自己打天下
爺爺奶奶那一輩來台灣時兩手空空, 從零開始
老爸老媽這一輩帶著我們到國外來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 從零開始
我們第三代從小就學會了知足, 知道努力, 知道惜福是什麼
因為我們知道, 如果我們不努力, 爸爸媽媽也不會有多餘的家產給我們
說到眷村人的韌性
我從很小就記得老爸常常跟我跟老弟說
"我們家沒有什麼錢, 沒有家產. 做老爸的不能夠給你們很多魚, 只能給你釣竿還有釣魚的技巧"
所以現在為什麼我跟我弟在工作上都有自己的一片天
為什麼我們兩個可以這麼的獨當一面
這都是有原因的
從小老爸給我們灌輸的觀念, 告訴我們只能自己前進, 因為後面不會有退路給我們
這一陣子看完了王偉忠的書, 發現他的際遇, 跟老爸教我們很像
雖然我跟我老弟的未來看起來好像是一片光明
可是, 如果沒有我們之前的努力, 還有學習, 我們也不可能擁有這些未來
如果, 我們當初沒有聽老爸的話, 一直吃別人給的魚, 不好好學釣魚的話
我跟我弟就不回是現在的我們了
我想...... 我們無形之間展露出了眷村人不服輸的韌性吧.....
漸漸的... 眷村不再是個名詞
現在的眷村兩個字變成了形容詞
形容在那個很混亂的年代可是卻是很純真過著生活的人們
現在的眷村漸漸的沒有了
老舊的眷村都拆掉, 蓋成了高聳的國宅
可是好玩的是, 我在台中我家的國宅社區還是可以看得到眷村人的習性
以前都是說婆婆媽媽們在榕樹下坐在籐椅上聊天喝茶
現在我還是可以看到婆婆媽媽們聊天喝茶, 只是場景從榕樹變成了我們社居的中庭
每個人見到別人都還是會開心的點頭打招呼
雖然不認識, 可是眷村人的好客跟樂天還是看得見
我想可能就是這樣, 我身上也留著眷村人的血
我愛幫助別人, 別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帶打抱不平, 看到不公平的或不對的事情我會發脾氣
我討厭欺負弱者, 可是看到欺善怕惡的人會異常生氣
我不拘小節, 很多小事情會選擇性的遺忘
我樂善好施, 只要有要辦活動我不管多忙也要幫忙
我公私分明, 公事私事不混為一談
我只能說....
不管我在哪裡, 我知道我的根在哪裡
如果有了第四代, 第五代
我一定會告訴他們我們的根
或許對某些人來說這只是一段歷史, 只是一個過程
可是, 對我們家來說, 是很重要的一段.
因為如果沒有這一段, 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